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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并一年,Uber在中国是另一种存在(2)

2017-08-01 18:00:19     来源:人民网

  今年1月,Uber中国团队宣布已经扩展到400城,这也是合并后时隔近半年里留守员工的首次发声。不过,合并前,Uber进入的城市不到100个,鉴于Uber和滴滴已经共享了司机端,这个成绩更像是滴滴管理和兼并下的结果。

  有时候王鑫会告诫曾经的手下、那些还留在滴滴的“小朋友”,Uber这么扁平化的管理机制,甚至“任性”地给员工赋予那么大的权利,也许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常的职场环境,“过往那些开心的事情要记得,但不意味着你不能去反思。”

  不过,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个合并之后被建起来的微信群里得到了平衡。时不时有人在里面通报自己的最新进展,例如换了工作,或者是加入创业大潮;跳槽去了其他公司的人偶尔在里面发一些新公司的营销文案,或者类似于“免费骑摩拜”的红包,得到的回应也大多是“支持”和“赞”。

  一个由500名原Uber中国员工们组成的微信群。这个情景有点奇妙。Uber全球今年在遭遇了性骚扰等一系列丑闻和糟心事儿后,今年6月,应投资人要求,这位创始人辞去了Uber CEO的职务。

  Uber中国团队通常要求一两周之内一个线下活动从策划到落地,时间紧迫,加上中间不时出现的意外和曲折,经常到了活动正式举办的头一天晚上,很多重要的准备工作都还没有完成。一个曾被媒体多次报道过的例子是,在成都的一次儿童座驾的推广活动上,合作伙伴发过来的彩色车贴不够完美,时间紧迫,Uber成都市场经理带着实习生去厂房陪着师傅重做车贴。中间厂房停电,实习生就用自己的车灯照明,直至凌晨4点。“那时候在Uber的经验和工作方法就开始发挥作用了。”

  一个公认的理想状态是,你知道我来自Uber中国,但我们平时并不过多探讨过去。遇到问题时你来问我如果在Uber这件事会怎么解决,我会认真解答,作为参考。

  在很多Uber中国离职员工看来,Uber不只是一个时髦的概念。在被滴滴收购之前,偶尔有朋友微信上转给王鑫一些文章,内容是某些公司宣称要做XX界的Uber,她通常一笑了之。

  今年1月的极客公园创新大会,摩拜创始人胡玮炜做演讲时,现场的PPT上出现了一个摩拜单车随着时间增长的一个动图视频——林洋立刻发现,这些动图和uber记录城市用户量增长模型相差无几。

  更多人在向前看。在某一次活动上,张然遇见了那个对他屏蔽了朋友圈的前同事。两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,坐在一起,感慨做共享单车这件事是多么不容易。

  最终,合并后留在滴滴的人成立了一个Uber中国事业部,由之前Uber中区的总经理汪莹负责,至今还有100多人。

  “这些都是Uber中国前员工们进去之后带来的改变,”优信公关总经理、前Uber中国公关总监王以超说。另一个例子是,优信在今年6月做了电影《变形金刚》的广告植入,宣传阶段同时跟进的还有和淘票票的合作,以及线下影院的各种营销活动。

  一些Uber中国前员工在履新时,就曾遭遇阻力。因为他们的加入,导致公司原本的某些人要被调岗,所以后者就给上级发邮件,称这些离职员工是“Uber帮”,会破坏公司内部原本的生态。虽然后来事情通过内部协调方式得以解决,但也经历了漫长而激烈的过程。

  Uber的后台(Uber Tools)既是办公软件,又是一个完整的操作系统,运作起来就像一个有层次感的魔方。每个Uber员工可以用自己的工作账号登陆,查看关于城市运营的各种数据,包括用户增长量。

  “生而骄傲,是因为之前你的身边围绕了很多很优秀的人,你们一起在做一些很牛逼的事,在Uber,骄傲从不会只属于一个人。”林洋说。

  留在同一个城市的前员工们保持着两三周一次的聚餐,但如果大型聚餐的时候有摩拜的前同事在,张然就会纠结要不要去。“一起开心地吃饭聊天的时候,两家单车公司“免费骑行”的营销短信哗哗哗地进来了,饭局上手机铃声响起一片,这个场景也不会很美妙吧。”

  就连惊险的过程都经常如出一辙。“共享单车还是重运营的一个领域,短时间之内搞一个大型的线下活动也是常有的,Uber中国团队之前遇到过的曲折,我们现在也会经常遇到,”刘峰说。

  还有主观原因,例如投奔前领导,抑或是相熟的同事。ofo现任COO张严琪从Uber北西区离职时,就带去了一些追随者。

 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Uber这个产品在中国依旧是存在的。一名前员工透露,去年的Uber中国新版本上线,因为迁移的过程中对外信息不通畅,导致了一批用户流失。

  在刚合并的那一周里,几乎每一个Uber中国员工都会突然收到比平时多了几倍的新职位邀请。从Uber中国跳槽到其他公司时,级别和待遇上一下子升个两三级,也并不是个别现象。

  就像原通用电气集团CEO杰克·韦尔奇在《商业的本质》里所阐述的,企业其实和人一样,总要经历不同的阶段。当一家公司做到一定阶段之后,总要去兼并别人,或者被别人兼并。

  很多Uberway(Uber的打法)得到了新的运用。例如怎么把运营的效率提高,两方人马都会用到之前在Uber学来的方法。

  这些价值观也影响了他们去的新企业。胡宇沸就曾说过,在Uber的14条核心价值观中,小蓝单车非常重视的就有7条。

  除了前同事们的八卦外,大家最爱聊的是新奇的商业趋势。张然最近和去了摩拜的前同事一起吃饭,两人聊到了共享充电宝创业,“结果发现彼此都不太看得懂这个模式”。

  也是这一天,原Uber中国战略负责人柳甄说, “I feel I am still working along aside with many of you,one way or the other,whether is Toutiao, Mobike, OFO, Weilai, Meituan, Didi。(我觉得我仍然和你们中的许多人在一起工作,不管你们是在今日头条、摩拜、ofo、蔚来汽车、美团还是滴滴)。”

  ofo的张然发现被前同事屏蔽了朋友圈是发生在去年年底,那个前同事当时在摩拜。

  前员工们也成了相互之间的资源。一个Uber原西安的员工离职后在当地开了一家书店,去了摩拜的前同事们找到她合作,在那家书店里举办了摩拜进入西安市场的媒体分享会。

  文/杨林

  还没正式离职,胡宇沸,这位前Uber中国的东莞、佛山、惠州三城主管及华南市场推广主管就收到了各大公司HR砸来的16份offers。HR们告诉他,各大雇主,特别是出行行业的初创公司求贤若渴,相当青睐Uber中国的老兵们。

  此后,很少有人再去关心这些留下来的员工了。过去几年太多的大公司并购案发生,任何一起都很难再长时间地刺激人们的神经。

  TK也在中午出现了,虽然他本人并没有到场,是用视频接入,在多个城市同步直播,不过他在群里连续发了5个不知道从哪里下载的中国风动画表情,表示庆祝。

  “那次活动还是非常典型的Uberness(Uber范儿),”上述Uber前员工说。在Uber,“Uberness”是个高频出现的词。这个衍生于美国母公司名称的词,没有标准版本的翻译,更像是一个接头暗号。“这是一种感觉,”这名Uber前员工说,“如果你有‘Uberness’,那我们就觉得你是同一类人。”

  如果有人来面试时,不断提及自己在Uber中国的工作经历,李园在心里就会默默地给这个人减分。作为Uber中国的前员工,他在去年十月加入摩拜。“老拿Uber说事,那么我招你过来,有多少是你的原因,有多少是Uber的原因?我关心的是,你对你想来的这个岗位有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。”

  (受被访者要求,文中部分人物名字为化名)

  这一方面是因为Uber扁平化、高强度工作的光环,同时,Uber对人才的选拔也极为挑剔。员工们很多来自咨询公司、投行甚至跨国企业,大多数人加入前都要经过至少五六轮的面试。

  起初他有点尴尬,就像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突然被其中一方挑破。在uber中国的时候张然经常会在朋友圈里发和工作相关的内容,但是去了ofo之后,他开始控制节奏,他的顾虑之一是:要考虑前同事们的感受。

  狂欢持续了好几个小时。那几天群里讨论最多的是7月底要在各个城市举办的合并一周年纪念派对,几乎所有人都会参加。“Are we going to have a real reunion?I will come(我们真的要举办一次聚会吗?我要来)。”TK说。

  “我有时候不免怀疑,单车大战打得这么如火如荼,是不是Uber和滴滴合并案件的衍生,因为很多人才被释放出来了。”林洋说。

  一共有14条,都是英文单词或短语,且没有统一而准确的翻译版本。价值观中的“Always be hustling”是一种,指在篮球场上那类愿意飞身扑向地板救球的球员;“Superpumped”也是一种属性,你可以想象成一个不会停下来的马达,或者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;而“champion’s mindset”则指在战争中永不停歇的求胜意识。